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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平八十年跌宕起伏:1956年一年中连发三件不幸

作者:朱又可 来源:《南方周末》 发布时间:2011年02月10日 点击数: ( 字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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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面对逆境,江平一直有一种豁达的态度,他说自己的这种豁达正是厄运锻炼出来的。1956年一年,三件不幸的事接连发生在江平身上——被划为右派;结婚一周的妻子被迫与他离婚;劳动改造时,左脚被火车压断,从此只能换上假肢行走。
 
 
 
1956年,留苏归国的江平执教于中国政法大学的前身——北京政法学院,
成为那个时代一心报国的“海归”。(陈夏红/供图)
 
 
江平顽强地走在为法治鼓与呼的道路上,其口述体自传《沉浮与枯荣》记录了他八十年的跌宕起伏
 
1950年代在莫斯科大学法学院留学的时候,同学戈尔巴乔夫比江平高一级,是当时的校团委书记。江平和戈尔巴乔夫有工作上的来往,但没有更多印象。
 
1989年戈尔巴乔夫访华,北京的莫斯科大学法学院校友在当时苏联大使馆的指导下,曾各自寻找当年的影集,看能不能找到哪位同学和戈尔巴乔夫的合影,并打算筹划与校友戈尔巴乔夫见面。会见的事后来没有了下文,江平也没有找到这种合影。俄罗斯人名字长,他记不得很多苏联同学的名字了。
 
毕业后,他只回去过两次,一次是2005年莫斯科大学建校250周年自费故地重游,一次是随七届人大代表团官方访问。综合自己接受教育的经历,他回顾说,和苏联的教育比起来,早年在北京的教会中学和大学所受到的英美教育对他的影响更大些。“我目睹苏联的那套社会主义体制失败了,我现在主张‘宪政社会主义’。”江平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因为左腿是假肢,江平坐下时是让自己掉进沙发的,像自由落体,还在宽大的沙发里弹了几弹,带着几分人性的洒脱。
 
 
《沉浮与枯荣》
 
在2010年底出炉的各类年度好书评选中,《沉浮与枯荣》获得了“年度十大好书”第一名等多项荣誉。它被认为是一本“用生命写成的书”、一本“关于大时代、大智慧的书”,是“这一代知识分子的心灵史和精神史”。
 
大家现在看到的是节本
 
“‘沉浮’与‘枯荣’很能够表明我这本自传的性质,讲了我人生的顺境和逆境。”2010年12月28日,江平80岁生日前后,他收到了最丰厚的礼物,“八十自述”《沉浮与枯荣》出版,很快,其读者超越法律界,并接连被媒体评为2010年度最受欢迎图书及年度致敬好书,江平对此略感意外。
 
一开始决定自己写回忆录,他的想法是先写立法上做的工作和经历,而他早年求学、留苏、反右等经历则留待最后再写。但当他把立法的事情写了大约七八万字时,再回头写自己的人生故事,却觉得再也写不下去了,觉得“没劲”,没有多少人爱看。“活着的人来写回忆录,出这个风头干吗?”
 
他的第一个博士生赵旭东劝他:“还是很多人想了解的,写吧。”几年间,赵旭东一直敦促自己的博士导师写自传,但低调而谦虚的江平坚持不想张扬自己。直到2008年底的一次中风,加快了这件事。那次中风后,江平的记忆力恢复到95%。“如果恢复不好,今天读者就看不到这本书了。”赵旭东说。
 
在征得江平同意后,赵旭东找到中国政法大学青年教师陈夏红做口述记录和整理工作。陈夏红曾采访过江平,作为后学的他,对江平担任中国政法大学校长的前后经历最感兴趣,相关访谈以《我只向真理低头》为题分三期全文发表在2010年12月的《中国政法大学学报》上。“80后”陈夏红和近80岁的江平合作进展很快,口述从2009年6月开始,当年11月结束。陈夏红每周或两周一次到江平家里,进行两三个钟头的录音,回去进行整理,整理后再由江平修改。
 
“出于大家可以理解的原因,这本自传出版时,由我和编辑一起进行了删节,大家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节本’。”陈夏红说。
 
此次出版的《沉浮与枯荣》共40万字,删除了4万字左右的篇幅,在书稿中是一个专门章节,讲述的是江平从1988年3月当校长到1990年2月被免职的经历。江平还是争取保留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就是他免职的细节。司法部一位副部长来学校宣布免职决定时,措辞是“根据江平同志本人的意愿免去他的校长职务”。
 
江平说,这也基本是实情,他也不想当校长了,不当校长还回自由身,不再违心地说话和做事了。“我说如果书中没有我免职这一段,就太不完善了,最后把这部分还保留下来,但因为删节了几万字,使人读起来好像是缺点什么东西。”江平说。
 
江平最喜欢自己诗词集中的一首《临江仙·悲歌》:“千言万语满胸臆,欲诉欲泣无从。长吁三声问天公,为何射日手,不许弯大弓。翻云覆雨人间事,过目过耳天穷。谁主沉浮与枯荣?欲平心中愤,唯唱大江东。”
 
书名“沉浮与枯荣”也正是出自此处。“谁主沉浮与枯荣?到底历史上谁来决定一个人的顺境和他的逆境?沉是表示逆境,浮表示的是顺境。那么枯荣也是这样的,一株花草的荣是它的顺境,枯是它的逆境。我觉得一个人一辈子都得有顺境和逆境。”江平对南方周末记者详细阐释书名的含义。
 
这本口述体自传分五个章节讲述了江平跨越八十年的顺逆经历——“似水流年”是他青少年的成长经历,包括在北京教会中学、燕京大学新闻系以及留苏学法律的求学足迹;“廿载逆境”回忆了他如何被划成右派、如何失去一只脚,也追忆了他的婚变及离开政法学院到外县教英语的往事;“我的教与学”讲述他1978年重回政法学院、担任校长一职的前后经历;“大立法时代”则以他作为七届人大常委和法律工作委员会副主任,催生民法通则、行政诉讼法、民事诉讼法,确立私权地位的故事;“为法治呐喊”则讲述他的法治观以及他对宪政民治的期待。
 
面对逆境,江平一直有一种豁达的态度,他说自己的这种豁达正是厄运锻炼出来的。1956年一年,三件不幸的事接连发生在江平身上——被划为右派;结婚一周的妻子被迫与他离婚;劳动改造时,左脚被火车压断,从此只能换上假肢行走。
 
他这样划分自己八十年来的逆与顺——1956年到1978年是22年逆境,1978年到2000年是22年顺境,但顺中有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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