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历史两千多年来停滞不前,说白了,即中国人的“言、行、思”两千多年来停滞不前。为什么?因为说到底,任何人类的历史,都是人类“言、行、思”的历史,除此之外,岂有他哉?
人类“言”的停滞,即是人类的言说始终都只能在有限的“词句”、“概念”、“内涵”等等之中“打转”,永远都发现不了任何新鲜的东西。
人类“行”的停滞,即是人类的行为始终都只能在有限的“事物”、“工具”、“技术”等等之中“打转”,永远都发明不了任何新鲜的东西。
人类“思”的停滞,即是人类的思想始终都只能在有限的“情感”、“记忆”、“观念”等等之中“打转”,永远都创造不了任何新鲜的东西。
说白了,没有了新发现的“言”,没有了新发明的“行”,没有了新创造的“思”,即是一个民族的“言”、“行”、“思”的“停滞”,而同时也即是该民族“历史”的“停滞”。
为什么中国人的“言”会“停滞”而不可能获得“新生”,也即不可能获得新的“发现”?而反过来,为什么西方人的“言”却可以不“停滞”而不断获得“新生”,也即不断获得新的“发现”呢?
道理很简单,西方人的“言”从古希伯来人和古希腊人那里起源即开始了追求“信仰”,他们“信仰”什么?从信仰上帝逐渐发展到了信仰真理,可是中国人的“言”从孔丘那里开始即没有了追求,却有了固守,孔丘固守什么?固守对“天命”、对“礼乐”的“迷信”。这一方是“追求”、“信仰”,另一方却是“固守”、“迷信”,因此也就立即形成了双方长期历史以来巨大积累的差别。同时,大家还须知,上帝是无限的存在,真理则是可以永远不断生长的智慧之树的“树心”;然而中国人的“天命”却是永远的不可知性,“礼乐”则更是永远僵死的人为的“限定”性。所以很显然,追求上帝“信仰”和真理“信仰”的西方人的“言”,是永远都可以不断地获得新生(新发现)的(词句、概念、内涵等等)的不断进化发展的“言”,而固守不可知性的“天命”和人为僵死的限定性的“礼乐”的中国人的“言”,则是永远都不可能获得几乎任何新生(新发现)的(词句、概念、内涵等等)的完全僵化限定的“言”。中国人的“言”的不能不“停滞”,已经是长期以来明摆着的历史现象,根本就毫无任何疑问。
为什么中国人的“行”会“停滞”而不可能获得“新为”(新的行为)?而反过来,为什么西方人的“行”却可以不“停滞”而不断获得“新为”(新的行为),也即不断获得新的行为技术的发明呢?
道理仍然很简单,西方人的“行”追求“知识”,尤其是追求新的自然的、社会的“知识”,从而也逐渐地建立起了个人理性(规范知识、技术)的“自我”;西方人培根说过:“知识就是力量。”获得了理性“自我”的西方人,同时也即获得了开发“自我”的真实知识的力量。可是中国人的“行”没有知识的追求,却有始终的心灵严重的畏惧。畏惧什么?不仅畏惧不可知的“天命”,还更畏惧血统的、礼乐的、人治的(暴力的)“大人”,中国人始终在“大人”的永远人治的淫威之下艰难地生存;所以中国人的“行”严重地匮乏“人性”(更不要说理性)的“自我”,同时也就必然严重地匮乏对新知识的追求。中国的“知识分子”实际上始终都是毫无“真知识”追求的儒家文人,儒家文人除了一门心思想当官(说得好听,是“治国平天下”)之外,别无任何精神的追求,包括新知识的追求。在既严重地匮乏理性的“自我”,又严重地匮乏真实的知识的双重困境之中,中国人对外界事物的认识、对新工具、新技术的发明的可能性,几乎只能全都处于严重匮乏内外双重推动力的极端的困境之中,或几乎就是不可能;退一步说,即使有所发明(例如所谓的“四大发明“),也只能稍纵即逝,自动枯萎,因为根本就形成不了真正意义上获得公认的社会性的生产动力,所以也就根本形成不了真正推进中国人“行”的进化的动力。因此,中国人的“行”也就只能是严重的“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