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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改革开放:天子脚下的特区
【编者按】天津(Tientsin),这个名字最早出现于永乐初年(公元1403年),为燕王朱棣所起,意为天子渡河的地方。晚清时,天津作为直隶总督的驻地,也成为李鸿章和袁世凯兴办洋务和发展北洋势力的主要基地。本报专栏作家雪珥将为您展开一幅“直隶改革史”的画卷。
【作者按】600年前天津建城时,有一个预言者令人费解地在四个城门各放了一个汉字:“抬、卫、归、海”。后来,天津城墙拆除,城砖被运往威海卫,人们便以为预言应验于此。其实, “抬卫归海”,或许是个屏障尽失、堡垒沦陷的悲剧,或许是个藩篱尽除、羁绊解脱的喜剧。
而在帝国改革的宏大叙事中,关注每一块城砖的细节,或许才能在历史的激流中,测量出帝国改革究竟水有多深、流有多急……

1891年,美国前驻华公使杨约翰(John Russell Young,上图),在著名的《北美评论杂志》(The North American Review)上,发表了一篇长达12页的文章《中国的新生》(New Life in China),畅谈中国的崛起。
在这篇文章中,他盛赞了中国“实际上的总理”——直隶总督李鸿章,并引用了前总统格兰特(Ulysses Simpson Grant)的评价,认为李鸿章是与俾斯麦(Otto von Bismarck,德国首相)、迪斯雷利(Benjamin Disraeli,英国首相)及甘必大(Leon Gambetta,法国总理)并称的当世四大伟人。
改革中心
“从汉口到天津,仿佛就是从中世纪穿越到了当代……”
杨约翰认为,李鸿章及其直隶总督衙门所在的天津,一直是帝国改革和进步的中心,“新思想从这里萌发,并且渗透到全国。”他说,天津这座城市所洋溢着的变革氛围,与广州、福州、武昌或任何别的地方完全不同,“从汉口到天津,仿佛就是从中世纪穿越到了当代。”这种说法,甚至到了民国时还有共鸣:“数十年来,国家维新之大计,擘划经营,尤多发韧于是邦(天津),然后渐及于各省,是区区虽为一隅,而天下兴废之关键系焉。”(金钺《天津政俗沿革记》)
1908年,一本英文小册子《天津及周边地区指南》(Guide to Tientsin and Neighbourhood,下图)出版。与之前同类图书不同的是,此书首次用很大篇幅强调了天津在中国特殊的重要性。书中说,美国著名汉学家明恩溥(Arthur Henderson Smith)四年前曾预测,在中国各城市中,天津的重要性仅次于上海,它必将成为“制造业、铁路、教育及商贸的伟大中心。”四年之后,这些全部实现了。此书还引用另一美国名人、汇文大学(Peking University)创办人贝施福(James Whitford Bashford)的评价,认为天津的进步远远超过中国的其他任何城市。
这本有趣的书甚至单设一章,探讨天津的城市性格。天津人比较饶舌, “十个京油子斗不过一个卫嘴子”(Ten oily-mouthed Pekingese cannot get ahead of one tonguy Tientsinese)。书中还引述明恩溥的话,天津人脾气暴躁、爱吵架、仇外,甚至连周边地区的一些茶馆挂上牌子:天津人免入。但当时,天津在直隶总督袁世凯的领导下,其改革和进步却赢得了全世界的尊敬。
这本为天津极力抬轿子的英文小册子,还引用了一些经贸数据,来说明天津在大清国的改革开放中取得的巨大成就。从1867年到1906年,外贸进口额增长5倍;外贸出口额增长18倍;关税收入增长8倍……
这种来自西洋人的赞赏,也得到了东洋人的附和。在“日本中国驻屯军”司令部编写的《天津志》中,盛赞天津“繁华已超北京,宛如欧美,天津的繁华是迅速的,它今后的进一步发展也是不容置疑的。”
半个首都
晚清五十年,“中枢”一词,绝非仅指北京,而多少必须包含天津在内……
老外们对天津的赞赏和关注,其来有自。遍览1860年之后的西方媒体,Tientsin(天津)一词出现的频率,与China(中国)、Peking(北京)、Shanghai(上海)相比,亦不遑多让。
这一切,首先因为天津不只是一个口岸,而是半个首都。
第二次鸦片战争后,天津被确定为通商口岸,先后建立了9个国家的租界,租界数量之多,在大清国16个同类城市中名列前茅,九国租界总面积已超天津旧城八倍之多。显然,如此跑马圈地,绝非只是为了经济利益,而是有着一个更为重要的政治和战略考量:贴近大清中央。
大清国的“外交”,原来还真是在“外”办理的——最早是广州,鸦片战争后被迫开放“五口通商”(广州、厦门、福州、宁波、上海),广州设立了“五口通商大臣”衙门,由两广总督兼任,依然将“外交”解决在北京之外。
但第二次鸦片战争后,外交就无法再在“外”处理了。英、法、美、俄四国获准在天子脚下建立使馆,中央为此专设“总理各国事务衙门”。通商口岸也急剧增加,长江以南由五口增为十三口,长江以北也新开牛庄、天津、登州三口,畿辅重地也对外开放,外交工作进入了全新阶段。天津的地位,便更为显得重要和复杂起来。
总理衙门之下,除了管辖在南方的“五口通商大臣”外,另设了“三口通商大臣”,管理北方的三个口岸,驻地就在天津。此时,南北两个通商大臣都是专职,分别由薛焕和崇厚担任。随即,南方的通商大臣衙门先迁上海、再迁南京,改由两江总督兼任,称为“南洋通商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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