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情,不像行贿那样痛失半生积蓄,也不像美人计那样须付出心肝宝贝的代价。煽情的惯用伎俩是用眼泪作武器,配合激情演讲抑或肢体动作,攻心为上,任再铁石心肠的硬汉都会心有所动。
历史上第一煽情高手非刘备莫属。他在长坂坡将阿斗摔在地上,并故作深情地愤然骂道:“为了你这个臭小子,差点损失了我的爱将。”赵云登时感动得泪如泉涌,表示今生愿为其肝脑涂地,死不足惜。还有一位煽情技术高超者—吴起。吴起军中有一名不足挂齿的小兵,此人体质不太好,长期行军作战,导致身上生了脓疮。这个名声在外的大将吴起打起仗来所向披靡,作起秀来也是天下无双。他俯下身子,根本不在乎什么肮脏腥臭、蚊蝇乱飞,趴在士兵的浓疮上用嘴吸毒。这一举动让吴起赚足了名声,“爱兵如子”、“同甘共苦”这两个词儿成了他的专用名片。
让我们来看一看吴起的故事—
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母亲病逝,他没有回家奔丧。那时候以孝治国,孝行是衡量为人的基本标准。背负不孝名声,这对一个踌躇满志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但有些情况除外,如果以事业名义计,孝似乎也无关轻重了。
弃母杀妻这两个举动足以让人对吴起吸脓行为产生怀疑。他需要获得爱兵如子的名声,需要上上下下舆论的支持,需要“众口铄金”的赞美。他做这一切决不是出于什么真情,他需要新闻眼,他要制造这样的新闻眼,让千人千面的世人嘴里都只冒一句话:“吴起是个好人哪!”他的城府,他的智谋,他深沉的政治手腕,都藏在大义灭亲和对小兵的细心呵护中!
刘备固然有善的一面,但他高超的哭术,无非是谋取天下的一种怀柔手段而已。大气象大追求的人都把攻心作为上上策。当年,安史之乱中唐玄宗仓皇出逃,在人心离散将要暴乱的危急时刻,进贡朝廷的贡缎送到,玄宗哭着对牢骚满腹的将士们散缎笼军心。他说将贡缎作为大伙的路费,让大家各自回家寻找明路,不要跟着他这狼狈之人受苦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宽容,越会赢得好感。结果谁也没走,玄宗被安全地护送到了四川。
煽情的收获当然远远高于付出的成本。因此,只要有利于事情的发展,亲情、爱情、友情都可以拿来煽,必要时可以牺牲掉一切。
可见,煽情,真是一门高雅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