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祖赵匡胤“杯酒释兵权”,解除了将他黄袍加身的石守信、王审琦等人的兵权。紧接着,起用张琼担任殿前都虞候,但仅两年,这位曾救过赵匡胤性命的都虞候便遭人诬告,被迫自杀身亡。之后,这一要职由杨信顶替。
杨信上任不久,就突发哑病。好在有个家童能准确“破译”他的哑语,每当入朝上奏或传令军中,只需杨信手掌比划几下,家童就能把他的意思准确表达出来。于是赵匡胤不仅保留了杨信的官职,而且后来还将殿前司的高级职位交给了他。但让人想不到的是,哑了11年的杨信竟然在临死的前一天奇迹般地“康复”了,向前来探望他的宋太宗赵光义表达了他两朝知遇之恩的感念。
至此,时人才知道,原来杨信是为了避免其前任的覆辙而装哑。事实上,杨信“装”成功了,并得以善终。
杨信装哑装得“精彩”,清代的王文韶装聋也装得“奇妙”。王文韶历经咸丰、同治、光绪三朝,官运亨通,显赫一时。据李伯元《南亭笔记》记载,王文韶一进入清廷权力中枢军机处后,就“耳聋愈甚”。一日,两大臣争执一事,相持不下。西太后问王文韶意见如何,他笑而不答。再三追问,他仍笑而不答。西太后说:“你怕得罪人?真是个琉璃蛋!”他仍笑如前。
很显然,王文韶装聋是谁也不想得罪,以此来避免被同僚倾轧。可以说,王文韶的装聋是当时清朝官场圆滑趋避之风的一个缩影。但与杨信装哑不同的是,王文韶的装聋被人识破,并被讥为“琉璃球”。但识破归识破,讥讽归讥讽,王文韶官却做得只升不降。
可见,在专制政体下,官员要保命、保官、保富贵,就得装,必要时为了活命,还得装傻、装病,甚至装疯、装死。由此,封建官场才形成蔚为壮观的“装”文化、“装”技巧和“装”艺术。
【来源:《百家讲坛》(红版)2009年第五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