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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宝缘何成为“美国工人的好朋友”?

作者:李慧翔 来源:《南方周末》 发布时间:2012年03月10日 点击数: ( 字体: )
 
2012年3月2日,美国国际码头工人协会(北美地区最大的码头工人工会,代表美国、加拿大等国超过65000名码头工人的利益)给中国总理温家宝颁发了一个奖——“美国工人最佳朋友奖”,颁奖理由是“感谢中国对带动美国工人就业以及对美国家庭的巨大贡献”。
 
其实,温家宝得到这样的赞誉并非第一次了,早在2003年访美期间,温家宝到波士顿港向美国工人问好,彼时波士顿港就给他颁发过类似名目的荣誉。有趣的问题是:美国的码头工人为何把温总理当成好朋友,而且还是“最好的朋友”?
 
这要从中远集团(中国远洋运输集团)说起。2000年,正值全球航运市场低谷,随后又发生了9·11事件,几家航运公司业务收缩,纷纷撤除从波士顿的航线,波士顿港口由此陷入危机,工人大规模失业似已成为大概率事件。
 
为此,波士顿所在的马萨诸塞州政府高官向中远致函求援,希望这家中国央企,能拉困难中的美国波士顿“阶级兄弟”一把。
 
2002年3月,中远集团接受邀请正式开通航线,给波士顿港乃至马萨诸塞州带来了利好,保住了波士顿港九千多码头工人的就业机会,当时成为轰动美国的大新闻。顺理成章的事,2004年,马萨诸塞州经济联盟给中远集团颁发了“经济促进者暨国际经济影响力大奖”。
 
总部位于波士顿的美国国际码头工人协会对中远集团更是感恩戴德不已。2007年,授予其“创造就业机会奖”,那是说谢谢你给我们长期饭票;2011年,又授予其“美国工人守护者奖”,那是说谢谢你给我们悉心照料。
 
礼遇中远集团的并不止马萨诸塞州。2001年,马里兰州州长亲自宣布6月2日为“中远日”,巴尔的摩市长授予中远集团总裁魏家福为“荣誉市民”。此外,还有更多的州政府邀请中远到他们那儿去发展业务,正苦苦地守在电话旁等着回音呢。
 
中远集团为何在美国甚至世界各地都受欢迎?其神奇在何处?第一和最重要的是:和那些代工iPad或CPU的、需要“抢美国工人饭碗”的中国制造企业不同,中远集团的业务属于海洋航运,其运送的货物无论是从美国进口到中国,还是从中国出口到美国,无一例外都为美国码头工人创造了就业机会。
 
比如中远集团在美国长滩码头只派出了三个高管,其他管理人员无一例外都是当地人。而且,中远每开通一条直达航线,美国长滩港的上万个装卸和运输工就可以上岗工作,并带动港口有关的产业都受益。
 
此外,中远集团还直接雇佣外国员工,整个集团外籍员工比例常年在6%左右浮动。2005年底,中远在美国已有各类公司三十多家,雇佣美国员工1000人。而中远美洲公司的92%雇员都来自当地。
 
其次,中远集团被认为给当地“不仅带来中国货物,更带来中国速度”。例如,经过中远集团的培训,希腊工人的装卸速度由原来的每小时每班6箱,先是提高到13箱,再逐次提高到16、18和22箱,超过了欧洲的平均装卸水平,最高甚至达到了39箱,打破了地中海地区的装卸纪录。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政府的“经济外交”为“长子”中远集团创造了不少有利条件,如温家宝出访,常常抽时间视察所在国的中远港口,他在2003年访美之时促成两国交通部长会谈,为中远集团解除了美国用以惩罚计划经济国企的“受控承运人”身份,使其价格调整周期从30天降为24小时。
 
当然,中远集团的神奇背后也有苦涩,其核心业务在干散货这个全球海运的低端市场,而在汽车滚装船、液化天然气等高端领域市场占有率不足。而且,成绩单也不好看,它与另一家有类似海外业务的中海集团,分别为金融危机期间中国A股第一和第二“亏损王”。
 
好玩的是,在20世纪90年代,中远集团在美国还被视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分支机构”,遭受种种猜疑。不过,在全球化的大气候和经济危机的小气候之下,中远集团慢慢被视为送就业岗位的财神爷。这些就业机会可是真金白银铸就,讨论其姓社姓资很迂腐。至于用“创造就业机会奖”、“美国工人守护者奖”等感谢一下财神,惠而不费,何乐不为?
 
【点评者说】这充分说明,工人跟工人是不一样的。首先不同行业的工人利益是不一样的,美国轮胎工人希望抵制从中国进口的轮胎以保住其岌岌可危的饭碗,但码头工人装和卸都能挣钱,不会只管装不管卸。其次,越是同一行业的工人,竞争越是激烈,原因是大家争取的是同样的饭碗,“同行是冤家”,古人诚不我欺。好像是坏消息,不过好消息是,资本家或企业家也没法联合起来,理由同上。市场经济的魅力与神奇,也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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